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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日紊乱

​@白叶

 

*现代AU,ABO,Alpha x Alpha

*超雷人超狗血的破镜重圆梗,不要思考

*也不算生子但先打一个生子警告

*外链了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车

 

1

渡鸦带着微笑推开了教师办公室的门,然而在看到里面只有佩特坐在那儿吸果汁的时候,堆起来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渡鸦骂骂咧咧地往佩特旁边一坐,一个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:“你又给你老子惹什么事儿了?大下午的,你们老师给我连打几个电话。”

佩特明显没拿他生气当回事,依然吱吱嘎嘎地吸果汁:“噢,我跟别人打起来了。”

“你又欺负别的同学?”

“哎哎,讲点道理,怎么能叫我欺负别的同学呢?”佩特把胳膊上的红印子举到他眼皮底下,“明明是别的同学欺负我。”

渡鸦更生气了:“你居然打不过他!真是给老子丢脸。”

“你懂什么,我这是放水,”佩特辩称道,“别人才刚转学来的,做人不能太过分,要不然以后没法跟他玩了。”

“小学二年级就转学?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么小……”渡鸦心思一转,总觉得这种学生家里会不会有点事。

“对了,你们老师人呢?”

“去学校门口接露米诺斯的家长了,噢,露米诺斯就是那个转学生的名字。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快到了。”

就好像回应这句话一样,办公室的门突然推开了。渡鸦第一眼看到的是跟佩特差不多大的一个小孩,穿着规规矩矩的学生制服,但脸板得跟大人一样。是白色的头发……渡鸦的心忽然跳了一下,鼻尖嗅到了冰凉的味道,像是下过一夜雪之后的森林的气息。

是同类……是Alpha的味道。

他猝不及防地跟走进来的那个Alpha对视了。

要形容这个人的相貌的话,就是美人,无懈可击的美人。光是看着就好像在发光一样的程度。以及明明是男人,却有着漂亮的长睫毛,在他低头看着谁的时候,很容易显得他的眉目有一种含情的错觉,消解了Alpha这个性别的侵略性。

渡鸦浑身一震,僵在了原地,像是胃里吞进了一大块冰。

佩特感觉到了他的异常,还以为他只是看美人看得眼睛发直,暗地里用胳膊肘撞了撞他。

渡鸦毫无反应。

他认识这个人。

不,岂止是认识,这个人是他的……前男友。

“你好。”

美人向他伸出了手。

“我是露米诺斯的父亲,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在这个情况下,和失联了十年的带着孩子的前男友重逢了,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操蛋的事情!

更操蛋的是,对方还一副“你好啊初次见面噢”的无事发生的样子。

太操蛋了,这都什么跟什么,渡鸦被气得不愣了,咽下这口恶气,狠狠地握住对方的手。

白的手依然是冰的,骨节分明,和记忆中一点区别都没有。

渡鸦把不合时宜的记忆甩开:“你好,我是佩特的父亲。”

佩特惊讶地望了他一眼——但这孩子别的不说,察言观色的水平是一流的,他很懂事地什么也没说。乖,没白养他,关键时刻知道闭嘴。渡鸦继续表演:“孩子之间小打小闹都是很正常的,这没什么关系,以后好好相处就行。”

“嗯。”白蹲下身,看着露米诺斯,“跟同学好好相处吧?”

“是他先招惹我的。”露米诺斯认真地说。

渡鸦拍了一下佩特的背。

“嗯——是的,这件事是我的错,对不起。”佩特从善如流,“我以后会跟露米诺斯好好相处的。”

现在轮到露米诺斯惊讶地望着他了,可能没想到刚刚还很拽的同学突然承认错误,承认得太迅速了,让人禁不住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。

但是,总而言之,这是疲惫的社畜教师最乐意看到的结果,两家人在表面上握手言和,小学生们都被各自家长领了回去。渡鸦沉默地走到校门,看到佩特跟露米诺斯已经跟没打过架似的开始分果汁,忽然拉家常一样地开了口:“白,你们走哪个方向?”

“我们去停车场。”

“噢,是住得离这里远吗。”

“不算太远,我今天从研究所开车过来的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回到国内的研究所的?”

白听到这个问题,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不久前刚回来。”

为什么不告诉我?这个问题是问不出口的,他没有那个立场,毕竟他现在也不是白的什么人。白有了孩子,这也就意味着白有了Omega,算起来应该是八年前、在海外期间发生的事,他对此竟然一无所知。他和白已经分开太多年了,渡鸦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再遇到他,这个人当初既然消失了,那他就应该像一缕烟一样飘忽地离开人间、升入天上,而不是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过着这么普通的生活。

还是与他无关的生活。

对于渡鸦过着什么样的日子、渡鸦为什么会“有孩子”,他好像不意外,也不关心。

渡鸦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,但既然遇都遇到了,临阵退缩或者在那儿胡思乱想绝不是渡鸦的作风。就算是自己的小白菜被猪拱了,也要知道是被哪头猪拱的,渡鸦就是这么执着的个性。

有些太直接的话问不出口,但有些迂回的方式是可以采用的。停车场就在对面,他和佩特把他们送过去,白坐进车里,渡鸦突然敲了敲他的车窗。

白把车窗降下来: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渡鸦探进车内,伸手拉了拉他的领带。白已经扣上了安全带,于是也没有避开,由着他的手蹭过自己的衣领。温热的呼吸喷到了他的颈侧,但是一碰即收,快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“你领带歪了。”

“……谢谢。我们先走了,再会。”

车开远了。

佩特扯了扯渡鸦的衣袖。

“我知道——今天表现非常不错,零花钱加倍。”

“还要再加上假期带我去海边。”佩特早有准备地说。

 

2

佩特在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情感关系的脆弱之处,因此不大愿意掺和到渡鸦那堆乱七八糟的人际交往之中。当然,有利益可以交换的时候除外。哪怕现在渡鸦看上了他同学的亲爹,佩特认为那也是可以接受的,因为这样以来渡鸦就不得不倚仗他来打听一些消息。好吧,这事听起来是有点怪,但渡鸦毕竟也不是他亲生父亲,他对渡鸦到底在想什么也懒得管。

渡鸦现在正陷入一些对人生的怀疑之中。

白的身上没有应该有的味道。

没有Omega的味道。

他那天敲白的车窗,就是看准了白在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不好移动,借着给他正领带的机会嗅了一下他的后颈。如果是已经和Omega通过永久标记结合的Alpha,信息素的味道也会被Omega中和,呈现出融合的气味,在颈部的腺体处应该会尤其明显。Beta女性怀孕的案例虽然也有,但如果双方已经是深度结合过的关系,Alpha的气味也会被影响。

但是白的身上什么都闻不出来。

还是新雪的味道,闻多了会觉得肺腑都好像要被冻住一般。和十年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。可是露米诺斯从外表上看怎么都是白亲生的孩子,既然如此,最大的可能性就是……非婚生子。

白难道竟然是这种渣男吗。

要不然,渡鸦就必须承认是自己闻错了。但这是不可能的,即使十年过去了,白的气味依然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,那是跟白做的时候无数次地从后颈嗅到的……

操了,打住。不要回忆那些有的没的。渡鸦狠狠地叹了口气,手机在这个时候非常适时地响了起来。

“亲子日活动……吗。”

那是从幼稚园开始就被渡鸦视为大麻烦的东西,每次到这个时候他就会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佩特的亲爹,但这一次他是了,他必须是。

这是一个原则上所有家长都必须参加的活动,但渡鸦还是在担心白会不会出席,毕竟这个男的干过很多不遵守原则的事情。活动当天上午,他早早地把佩特弄进班里,远离塞满了家长和学生的教室,一个人靠在走廊上。他不抽烟,也不太想玩手机,在学校这种地方用尼古丁贴片显然也很不合适,就找佩特要了只笔,从左手转到右手,又从右手转到左手。

第一节课上课铃响时,白仍然没有出现。露米诺斯倒是很平静,这个早熟的孩子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,坐得笔直认真听课,直到被佩特的纸团砸中为止。渡鸦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,忽然想起来大学的时候,他好像也有很多次这样等着白从研究室回来。

操了,怎么又开始回忆了。

……算了。堵不如疏,渡鸦终于在无聊的时间中妥协了,放任遇到白之后的记忆洪流暂时吞没了他。

白是一个会用Alpha抑制剂的Alpha。

在这个社会,Omega抑制剂已经全面普及,伪装成Beta一样生活不是什么难事。但是,Alpha的抑制剂却依然十分罕见。

因为绝大多数人认为没有必要。

主流意见是,Alpha最烦人的地方无非是到处散发信息素,容易诱发Omega发情。不过,在Omega抑制剂普及之后,发情失控的情况已经很少见了。此外,Alpha也有和Omega类似的发情期,被称为“发情热”,但是不会像Omega那么严重,也就是每个月会稍微烦躁几天而已,忍耐一下就可以过去。

这只是一方面。很多人没有说出来的是,Alpha作为人群中占10%的少数,天生拥有更好的容貌、体力和生殖能力,能散发出信息素的威压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体现。因此,没有必要压抑这一点。

白对这些事情毫不在乎。

大学期间,被白的脸吸引而来的人不在少数,不过一部分接受不了他这个冷淡的性格,一部分则在误以为他是Beta之后就态度暧昧了。渡鸦最开始就是听说光学系那边有个比Alpha还好看的Beta,忽然心血来潮,跑去旁听他们系的课,然后……

然后他就完蛋了。

Beta又怎么样了,他看上的人,是Delta他都要追到手。

话是这么说,但渡鸦和白第一次上床的时候,还是被他狠狠地吓了一跳。他带好了全套润滑,心想就算是Beta也是有前列腺的,打算好好让他爽一番。结果把人压在床上亲着亲着,衣服都解开了一半,渡鸦忽然发现气味不对了。空气中原本只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,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掺进了像是冰一样的、沁透人心的味道。那是夏天,不可能突然降温。渡鸦吸着鼻子寻找来源,就看到白皱着眉,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脸。

“白?你怎么了?”

“抱歉,抑制剂好像失效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等一下,你是Omega?”

渡鸦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可能,正常Omega这时候早该发情了,他们的信息素早该交融得不分彼此了,而不是还在这里烦恼信息素的来源在哪儿。

白果然摇了摇头。

“不是,我是Alpha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啊?”

白跟他说明了使用Alpha抑制剂的原因,不过那是在两个人完事之后了。过于震惊的Alpha渡鸦一时大意,不小心被自己突然变得强势的情人得了手。

……但是白的前戏做得相当充分,实际上滋味也不坏。

渡鸦躺在那里拼凑自己的理智,白讲的事情也很简单,Alpha的身份太容易受到关注,他不想被人打扰。而且发情热的那几天也很麻烦,白不喜欢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。

“这样就可以投入更多的精力在研究上。”白说。

白在研究光。渡鸦不是很清楚他在做什么,但知道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。但另一方面,白对他很温柔,他们一起做过了恋人之间除了标记以外的几乎所有事,亲吻、拥抱和做爱,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了解白这个人了。

渡鸦一开始原本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来试试看,毕竟他撩过的男男女女也不在少数。但在毕业前夕,渡鸦开始认真地考虑之后要怎么样继续和白在一起的时候,他意识到自己不再单纯地只是色欲熏心了。

白成绩那么好,估计是要继续念研究生的,但渡鸦自己还没有想好。得找个什么机会跟白聊一聊。他这么想着,然后第二天,白从学校消失了。

不告而别。

唯一能从他们系里得到的消息是,白应该是拿到了海外某个博士项目的提前录取。手续办好,他就离开了。

事情就这么简单,一点戏剧性都没有。

渡鸦对白这个人无计可施。

即使是现在,他也没能等到这个人。

临近午休时分,家长们越来越多地从教室里出来,渡鸦意识到他不能再待在人这么多的地方了。由于Alpha和Omega强大的生育能力,他们在家长里占的比例比在别的地方更高一些,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搅得渡鸦头脑发晕,本来就很脆弱的腺体一阵阵地疼痛。渡鸦甩给还在上课的佩特一个眼神,佩特心领神会地对他摆摆手,示意让他先走。

渡鸦捂着鼻子推开教学楼四周的人流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。柠檬,酒精,百合花,血,各种气味轮番在他的脑子里打架。以前还没有这么严重的,是因为最近为了作品熬了几个大夜吗?还是因为用药用得有点过头了?

腺体好像已经开始紊乱了,他得赶紧走……赶在信息素失控之前离开这里。

他昏昏沉沉地走到校门口,远离了人群,眼前才变得清明一点,稍微能看到东西。然而,就在他放松警惕的这一瞬间,新雪的味道突然包裹住了他。

渡鸦晕过去之前,看到的最后一眼是白停在校门口的车。

 

3

像是被人从深深的水里捞出来一样,渡鸦忽然感觉自己又可以呼吸了。他睁开眼睛,猛地坐起来,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后颈。

“已经没事了,我给你用了镇静剂。”

是白。

白坐在床头,正端着一本书,长长的眼睫毛在看人的时候垂下来。

不用开口问,他就确定这里是白的房间。干净得几乎没有什么人在住的气息。

“谢谢。……你不去亲子日吗?”

渡鸦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,不去的话白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到学校门口?他知道自己有点心虚——他在转移话题,他不想让白问他腺体的事情。至少不是现在。

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,很顺从地回答他:“原本是要去的,但是早上研究所有点事情,耽误了。我中午刚到,就看到你倒在校门口。”

他看了看表:“现在还没放学。如果你恢复得好,我们也可以再去学校。”

“我暂时不能去人多的地方。”

“好,那就不去。”

白给他倒了杯水,新雪的味道再一次覆上来。他什么也没问。

自己的事情也好,佩特的事情也好,腺体的事情也好,白什么都不问。他甚至都看出了渡鸦的信息素紊乱,一针镇静剂打下去,但他就是什么都不问。

这人简直有病。

渡鸦不想再惯着他了,他要单刀直入,不要再跟这个神秘人搞猜心游戏了。

“白,你没再用抑制剂了。”

白的目光从书上移到了他身上。

“嗯,没错。气味是不是太大了?打扰到你了吗?”

“没事,只要人不是太多就行。……为什么不用了?”

“不需要了,”白说,“有露米诺斯之后,会来接近我的人越来越少。至于发情热,我也已经能够克服,目前对我不至于造成什么影响。”

“是吗,那还挺好的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幸见一见露米诺斯的母亲?”

渡鸦牢牢地盯着白。

“我还挺好奇是什么人拿下了我们光学系的知名美人呢。”

白没有回避他的目光。他还是一头白色的短发,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,但是睫毛又该死地长,让人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。

“很遗憾,见不到的。”白轻轻地说。

渡鸦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。白这种人,就是要稍微磨一磨。

“你身上没有Omega的味道,所以你没有和Omega产生永久标记。Beta怀孕的情况不多见,但即使是和Beta深度结合,Alpha的信息素也会被改变。但是,我熟悉你的味道,我敢确定你的味道没有改变。这样的话,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你用什么手段改变了自己的味道,或者你是一个不做标记、让对方为你生完孩子就抛弃了对方的人渣。”

白说:“不错的推理,渡鸦先生。”

完全没有因为这番失礼的言论而改变神色,他看起来甚至有点感兴趣。

“但是,我在黑市查过了,目前还没有能改变信息素味道的药,不过,不能完全排除你自己搞出什么不为人知的怪东西的可能性。至于第二种……我觉得不可能是。”

“第二种可能性可以完美地解释你观察到的所有东西。为什么这么肯定,有什么证据吗?”

“我没有。”

渡鸦长出一口气。

“这只是直觉。”

他忽然从床上翻身起来,动作矫健得不像是一个刚发完病的人,他拎住白的衬衫衣领,刷地一下把他拉近自己,又挨着他的后颈狠狠地嗅了一口。

“我只是在赌。我认识的那个白,是一个操蛋的搞研究的工作狂,为了实现他的理想不择手段,交往两年多的男朋友可以说抛弃就抛弃。但是,不是一个会去乱搞搞出孩子的人渣,他是一个目标坚定的屑,不是为屑而屑的傻逼。”

白在他耳边问:“这是在贬低我吗?”

“这都被你听出来了。”渡鸦阴阳怪气。

“抱歉,看来是我当时没有处理好,让你觉得被抛弃了。”

渡鸦哼了一声:“现在道个歉就有用了?”而且,听这话,白的言下之意是他当时无论如何都是决定要走的——不论有没有跟渡鸦商量,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心。

真是绝了。

渡鸦很绝望地发现,就连这个人的这种地方他都料到了,以至于有点生不起气来。

白没有在意他的怨气。渡鸦感到他冰凉的手指按上了自己的后颈。

“有件事我想先确认一下,佩特不是您的亲生孩子吧?”

“原来你留意到这件事了啊。我还以为你觉得谁都跟你一样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天而降了一个儿子也不奇怪。”

“……”白无视掉阴阳怪气的部分,“他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和你不一样,长相也不太像。”

“他继承的是本人的精神,气场,气场懂吗?”

“您的信息素目前没法标记任何人吧。”

呼吸喷到了皮肤上。白在嗅他的后颈。

“药草的味道。但是,很不稳定…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干燥的,今天就变得潮湿了。这种状态下您是无法同别人结合的。怎么会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呢?”

渡鸦被他嗅得浑身发麻,嘁了一声:“那又怎么样了,跟你有什么关系吗?”

“现在还没有,不过,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。”

白之前什么都不问,渡鸦觉得他有病。但白要主动问了,渡鸦又觉得他恐怖。

这个该死的男的。

“从我们再次见面以来,渡鸦先生一直这么在意我的事情,是不是因为还喜欢我呢?”

白在看的那本书掉到了地上,发出嘭的一声。

 

渡鸦也不是很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。本来准备打直球的那个人明明是他才对,结果他却变成了迂回的那个人,白给他迎面一击,打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。但渡鸦是什么人?渡鸦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认怂,既然白敢直接开口说,那他就敢直接A上去。就着那个便利的姿势,渡鸦掰过白的后脑,精准地封住了他的嘴唇。

雪的味道一下子蔓延过来。

在把白拽到床上的前一刻,渡鸦脑子里划过了一丝疑问——白根本就还没解释他儿子是从哪里来的。但等白压到了他的身上之后,渡鸦就什么都不想思考了。

不要思考,好好地感受白。

有许多答案在感受里会浮现得更清楚。

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是不会融合的,雪的气味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,新雪后的药草味道则时不时冒头,探出一丝缝隙。白从后面抱他,在渡鸦射得脱力的时候咬着他的后颈,仿佛要标记一样。那自然是不可能的,他只是用舌尖舔过腺体,把刚高潮完的人刺激得又颤抖了一阵,腿都差点没跪稳。

“腺体的气息很不稳定。您是用过什么信息素类的药物吗?”

“谁要你在这个时候做诊断啊……”

白于是不再说话了。冰冷又熟悉的味道占据了渡鸦的鼻腔,占满他的大脑,最后满溢而出。

 

4

欧罗拉研究所。白脱下白色的工作制服,走出大门,一眼看到渡鸦靠在一辆车旁边,转着车钥匙玩。

“时间差不多了,去接露米诺斯?”渡鸦说。

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。

白问道:“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的?”

“本市,顶尖的光学研究所,最近一年的入职名单……范围很小,很轻松就查到了。”

“确实如此。渡鸦先生费心了。”白还是依然很礼貌,“不错的车,您最近在做什么工作?”

“做一些……艺术品之类的。”

这和渡鸦的大学专业一点关系都没有,但白对此毫不意外的样子:“很适合你。”

“你怎么开始主动问我的事情了?”

“所谓的交往就是要互相关心对方的情况,十年前有人是这么告诉我的。”

“先等一下,我不记得我现在答应了要跟你交往。”渡鸦把“现在”两个字咬重音。

“我知道。”白说,“这种情况一般是如何称呼的来着?‘在追求你’,是这么说的吧。”

“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奇怪,一点也不让人感动。”渡鸦吐槽。

“奇怪是因为渡鸦先生明明就喜欢我吧。”

“……听你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让人火大啊。”

红灯。渡鸦靠在驾驶座上,终于还是没忍住,问出了他今天邀请白上车的本来目的的那个问题:“所以……露米诺斯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。”

“是说我儿子的事情吗?”

白很平静地抛出了炸雷。

“噢,说来也很简单,他是我生的孩子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啊?”

“嗯……这么说也不准确,毕竟并不是经过一般人类的怀孕、妊娠的过程出生的。但就结果来说,可以说是我自己生的没有错。所以不会有第二个人的信息素,很合理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你到底在说什么,我觉得你需要解释的部分变得更多了。”

“绿灯了。”白友善地提示道。

“靠!”

渡鸦暴躁地踩下了油门。

“您想要知道的话,之后再慢慢说吧。”白微笑着说。

正在校门口吵架的佩特和露米诺斯已经进入了车窗的视野之中。渡鸦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疼了。白这种性格恶劣的人,他当时到底看上他什么了?但是,事情的发展根本不由他自己控制。

哼,等哪一天他心情好了再说吧。

 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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